听到这句话,张凡淡淡瞥他一眼。
没有在乎李向西心里的那点小心思,他微微颔首,牵着女儿的手,已经向教学楼外走去。
等那对父女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,一旁满脸忐忑之色的孙老师才上前一步,凑到李向西身边,有些讨好的朝他笑:
“园长,那我就……”
她想说“那我就先走了”,可惜这句话还没说完,李向西那张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色。
“不用叫我园长了。”
他冷冷道,“之前就已经说过了,我这儿庙小,容不下你这尊大佛。”
“孙老师……不,孙小芳,从今天起,你就不再是东风幼儿园的老师了,解聘书我稍后会发你邮箱。”
孙老师脸色瞬间惨白。
她张了张嘴,似乎是想哀求。
可惜李向西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,已经转身离去,从头到尾,看也没看旁边的齐飞一眼。
……
张凡并不知道在他走后的东风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事。
他已经带着妮妮重新来到大街上。
想到那位孙老师趾高气扬,为了讨好家境优越的学生,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定罪的模样,张凡心中并不满意。
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小女孩的意见。
“妮妮,”轻轻咳了一声,张某人柔声道,“爸爸问你一件事好不好?”
妮妮抬起可爱的小脑袋看了他一眼,又飞快低下头,闷闷道:“可、可以。”
女儿这是怕自己啊……
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,张某人一颗柔软的老父亲之心顿时碎成八瓣。
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,反正感情都是处出来的,只要他能当个合格的好爸爸,或许一开始妮妮会因为和他不熟而对他拘谨,但以后肯定会慢慢接受他。
张凡打起精神,继续问起正事:“关于东风幼儿园……妮妮还想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么?”
孙小芳这种老师或许只是个例。
但作为一名父亲,张凡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会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生活,学习。
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,又不是不能给妮妮找更好的幼儿园,犯不着在东风幼儿园死磕。
张凡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,可惜,当事人张星楚小姑娘,在短暂犹豫了一下后,还是点了点头。
小声道:“想,想要待下去。”
她今年正在念大班,再过几个月就从幼儿园毕业了。
虽然年纪还小,但张星楚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,妈妈因为她的事已经很累了,在最后这段时间里,她不想让妈妈担心。
张凡默然。
他能理解妮妮的真实想法,但正是因为理解,所以才会觉得心酸。
林静雅孤身带着女儿生活,这么多年以来,遇到过多少艰难,又吃过多少苦,压根无需赘述。
也正是因为见惯了妈妈的辛苦,所以才会懂事的像个大人。
他摸了摸女儿的头,不知是感叹还是别的什么,最后也只是道:“妮妮……真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