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参军,想想你的父母,妻子,儿女,想想为你辛苦操劳的杜大夫,你一定不能有事,一定要醒过来,你说对不对?”任江城语气热烈,“当然了,你要是存心要赖杜大夫的医药费,以死避债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不过你是兴郡秦氏嫡支子弟,人品很好的,一定不是这样的人,对不对?你一定要好起来啊。”
“对,你一定要好起来。”桓大将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榻前,居高临下,威严说道。
任江城这会儿也说累了,站起身让起桓大将军坐,“我看您蛮有威仪的,说话肯定比我好使。劳您大驾,坐在这儿劝秦参军一会儿,您很威风,说话秦参军会听的。”
桓大将军沉默片刻,真的在胡椅上坐下了。
“多劝几句。”任江城殷勤道。
桓大将军默默无言看了她两眼,目光平静幽深,犹如一眼望去不见底的深潭。
桓十四郎眼角抽了抽。任八娘你胆大包天,支使起他来了,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,普天之下有谁敢使唤他?你这算是有胆量,还是算是没眼色,知道他是谁么?
任江城说着话,下意识的扭了扭脖子。
方才她一直冲着秦参军说话,许久没动,脖子都酸了。
“我是晓之以情,您便动之以理吧。您劝过之后,我阿父、桓家两位郎君排队轮流来,只要他还有一口气,咱们便在他耳畔唠叼个没完,让他睡也不睡不安稳,万般无奈,只好醒过来。”任江城好声好气的道。
“这主意不错。”桓大将军居然开了口。
桓十四郎本来站得好好的,忽然身子不稳,往旁边歪了歪,打了个趔趄。
桓广阳不动声色的往他身边挪了挪。
桓大将军面有沉思之色,缓缓道:“秦参军,你此时的境地虽惨,若比起桓某北伐之时遇到的险状,却还差了些……”竟真的依着任江城的话,劝说秦参军,刺激他的生存之欲。